杨永智(天津大学冯骥才文学艺术研究院中国木版年画研究中心专家组成员)
一、挂贴〈狮子啣剑〉的台湾民俗
约莫在1981年左右,一个春日将尽的上午10时许,50多岁的台湾台南市某文物贩子引领着40多岁的台中市民艺蒐藏家谢峰生与许朝南,连袂走访台南市新美街上一家即将歇业的老纸店,年逾70岁的独居老板同意让售贮纳在巨大水缸里逾一甲子的老茶叶,竟然,又从深邃街屋的仓库中筛淘出一只大竹篓和一口木箱子:前者装满每捆以百张计、用纸捻穿固的〈皇都市〉、〈篮花帘〉、〈献寿进禄〉各款纸扎用的套色木版画。至于来自福建泉州、厦门原汁原味刷印的〈狮头啣剑〉、〈太极八卦〉、〈吉庆有余〉与〈神荼郁垒〉门神配对,则妥贴打理在木箱内,设色依旧亮丽,光鲜不减当年,正是上代店东未及贩卖贴用的梦幻逸品,三人拥茶捧纸,在日正当中满载而归。此后,自谢峰生、许朝南手中流通广布的台湾传统木版年画,质精量多,影响所及,中国天津市王树村、日本京都市黑崎彰和宇治市松田高治、台湾台北市王行恭与我深受其惠,或启发创作、或借题设计、或参照研究,皆有遗存纸本足恃发挥。[1]
图1:1999年高雄市立美术馆设计版印年画文创活动,善用台南县麻豆镇林宅大门缩小作墙面,
引导参与民众将〈狮子啣剑〉木版年画张贴在门额的正确位置(杨永智提供)
躺在木箱里的一款〈狮子啣剑〉,或称〈兽牌〉、〈剑狮〉、〈狮头〉、〈狮咬剑〉、〈狮头啣剑〉、〈狮头瑞符〉、〈魔除けの狮头〉。台南市记者施宏政曾经向成功大学历史系教授石万寿(台南市前文献委员石旸睢为其伯父)请教,明末清初郑成功咨议参军陈永华的部队使用盾牌就是刻有剑狮图腾。[2] 明代风格的防盾,也叫手牌、旁牌、捱牌或燕尾牌,我亦收藏清季广东佛山年画作坊出品,风行宝岛的一幅套印连环图木版画,就在演义故事兵士手持盾牌即刻画突出的狮首造形。[3]
图2:1719年日本宝文堂《唐土训蒙图汇》绣像(翻摄自日本早稻田大学图书馆官网)
图3:广东佛山出品连环图套印木版画局部(杨永智提供并拍摄)
图4:福建漳州颜锦华〈临潼关秦琼救李渊〉墨线版局部(陈羿锡提供,杨永智拍摄)
康熙23年(1684)福建泉州以文居《玉匣记通书广集》,有序直陈:“(旌阳许真君)检灵宝之章,托诸乩笔,而降示人间,名曰:《玉匣记》。”就在同书〈禳解类〉编入〈兽牌〉绣像1幅,其上镌明:“上阔八寸,按八卦,下六寸四分,按六十四卦,高一尺二,按十二时,两边,合廿四气。”其下补白:“但有人家对近墙屋之春,用此〈兽牌〉钉于窗顶上,不可直钉檐下,则对不着对面之冲,钉者须要准对,不可歪斜,钉不可钉于兽面,若钉当中,反凶也。今有图式黑圈处钉,钉之处也取六寅日寅时吉,忌未亥生肖(按:肖羊与肖猪者)。”此外,福州集新堂的刻本亦如是说,然而狮嘴的绣像皆未咬剑。
图5:台湾台南安平一带民宅屋前“刀剑屏”上还装置〈狮子啣剑〉(许诗斌提供,杨永智拍摄)
图6:福建泉州以文居《玉匣记通书广集》〈兽牌〉绣像(钟金水提供,杨永智拍摄)
除了家门冲撞道路的民宅必备之余,有些人家还会增添宝剑1把(甚至两柄),视作镇门法器。出身宝岛台北市望族的汉诗家吴瀛涛(1916至1971),在力作《台湾民俗》生动着墨:“民家门上悬挂一面驱邪逐凶的木牌,上面画以狮头者。所画狮头,貌甚雄壮,颈旁长一把鬣,眼大而鼻圆,一见可知牠是勇猛与威严的象征。其口衔一把七星宝剑,额上写一个‘王’字,表示驱邪之用。其悬挂乃由道士开眼。平素,人家也有上香拜这‘狮公’的。”[4]尤其强调“其悬挂乃由道士开眼”,可见此种木质兽牌不能等闲挂之。
图7:狮额锲出“王”字的〈兽牌〉(林汉章提供并拍摄)
图8:台湾台南市安平区民宅悬挂〈剑狮〉(杨永智拍摄)
图9:额头上刻有“王”字的狮面木雕(冯骥才提供,杨永智拍摄)
图10:额头朱筆“王”字的〈兽牌〉(日本宇治市松田高治提供,杨永智拍摄)
关于台湾书写“王”字的习俗,选在端午节正午12时,将雄黄酒与粽子供祭于家庙,然后男女老幼享用粽子并饮黄酒,又沾濡黄酒点抹在孩童额头,或画一“王”字,认为可以除袪百病,甚至喷洒在墙壁和门窗之间,以驱虫害。[5]同时,在闽南一带,雄黄酒不仅提供成人饮用,还用在小儿额头书写“王”字,视同避邪。[6]
如今,岛上还传承两个难能可贵的特例:其一在台南市,经营逾一甲子的“鸭母寮”传统市场旁边,坚持古老手法制作香烛的“国馨香铺”第3代传承人潘明智店长珍藏着一对“传家宝”:运用硬木锲镂的公、母木模,各长6.2,宽6,厚3,可以压出直径大约4,厚1.2的双面〈剑狮〉香包。[7]
图11:台南市“国馨香铺”潘明智店长与祖传〈剑狮〉香包公母木模合影(杨永智拍摄)
图12:台南市“国馨香铺”生产〈剑狮〉双面香包(杨永智拍摄)
无独有偶,彰化县鹿港镇中山路上的“施美玉祖铺名香”,第7代传承人施振全尚且珍藏一个由闽南泉州师傅雕刻后过洋引进鹿港,镌刻更为细致的麝石对模,经过祖父施奕周亲手制作,压出长3.8,宽2.6,厚0.7的〈剑狮〉与〈先天八卦〉双面合体的“香香”(即指揉合珍贵香料及多种中药粉末的香饼,台南称“香包”,鹿港唤“香香”,后者不但是泉州腔的读音迥异,书写时更加讲究:前字书“日”,后字写“曰”)。 [8]
图13、图14:鹿港镇“施美玉祖铺名香”传承人施振全展示祖传〈剑狮八卦〉双面香香(杨永智拍摄)
然而,不管是手工上彩半浮雕的木牌,抑或具体而微,只在端阳恶日让孩童穿戴的古早味香包,立体的剑狮造形辗转应用在平面的木版年画之后,台湾各家纸店在构图时,刻意将额头上的“八卦”构成要件,直接用“八卦牌”易之,进而另行开雕刷印,一起上市。
我再转引日籍学者国分直一(1908至2005)在1943年6月发表〈台湾の宗教版画〉给评:“狮头,又名兽牌,贴在门头驱万邪,狮子口咬一把剑,瞪眼睛,一幅相当入神的图案。狮子前额还画八卦。”[9]早在道光16年(1836)定稿的《彰化县志》就已经载明:“(汉俗婚姻)取竹筛盖其首,筛饰以朱,画太极八卦,示相生之义也。”眼前岛上讲究古礼的新郎家属仍然必需准备一只朱漆勾描的八卦竹筛,作为新娘下轿(即迈出礼车)时罩顶,不可见天与地,为祭白虎,以祓不祥。甚至还得放在洞房的新床上,与桌上的“铜镜”连手,形成压煞逐邪的功能。[10]
本文且道:来自福建故乡泉州、漳州两地引进台湾的精神防御性镇宅物:〈狮子衔剑〉木版年画,至今偶尔在台南市安平区、彰化县鹿港镇的民宅可见,黏贴在正门门额上端,构图袭用百兽之王面目,威武凶猛,突出圆弧形巨眼,强调焰火唇眉,夸张弯曲鬃须,大口咬住七星宝剑,头顶嵌入“太极八卦”,徒增宗教神气与灵动。庶民相信此图可能辟邪禳灾,足以抵挡路冲与祟物。1953年10月2日,新竹县文县委员会筹办“文献展览会”,假该县县立图书馆盛大展出,在“资料之部(包括古物照片及志稿)”的第15项:“台湾民间信仰所用之木版画”,特别陈列由无名氏所提供的一批在光绪年代(1874至1908)刷印的杰作,其间即囊括〈八卦图〉与〈狮头〉,进而加注:“贴门首,驱除百邪用”。[11]
图15:在台湾传统民居“竹篙厝”的大门上方黏贴〈狮子啣剑〉木版年画(杨永智提供)
不过,我还要先澄清一事:中国年画收藏家王树村(1923至2009)[12]与孙长林(1922至2012)[13]收藏过同类型纸本的误判:版面纵18,横22,试就七星剑的剑柄镶入“福记”两字分析,应当归属于清末民初,福建省泉州市百源池畔“李福记画店”出品,产地不应归类为台湾。
二、台湾雕版印刷〈狮子啣剑〉的遗存
(一)台南市本町“源裕洋杂货店”出品者:
清嘉庆12年(1807)的台湾府城内,“草花街”、“帽街”、“大井头”、“南河街”,恰与“鞋街””、“竹仔街”、“武馆街”平行比邻。日治以降遭遇拓宽道路,并称为“本町”,彼时正是全市最繁华的商业地段。“源裕”原来位在福建省厦门岛本部,经理钱庄兼营北郊[14]事业。派遣幼子傅清江在本町2丁目27番地,开设洋杂货店,进口发兑各色木版年画。不料,1932年6月骤逝,负债百余万元,不得已歇业,旋即登报宣告倒闭。[15]
该店出品〈狮子啣剑〉按照尺幅规格又可区别作(1)大型:版面纵33,横42。日本东京市目黑区的“日本民艺馆”,今天仍然妥善保存着创始馆长柳宗悦(1889至1961)早在1943年3月中旬亲自来到台南市采买;直到1999年3月25日午下午3时许,让我有幸拜览抚触。此外,已故台北市文物商薛福三亦收藏一纸,过世之后家人让售予台南市同业邓秋彦,邓兄邀请我到他开设在民权路一段190号的门市共赏,最后割爱予同市收藏家李丰良老师。[16] (2)普通型:版面约纵21,横23,宝岛私人收藏家在台北市如陈奇禄(日人浅井暹贩卖)[17] 、黄天横(台人石旸睢旧藏)[18] 及林于昉(日人西川满旧藏)[19] ,还有云林县北港镇李国隆等先后入手。
图16:1999年3月25日午后,我亲见台南市“源裕洋杂货店”出品大型〈狮子啣剑〉
(日本东京市日本民艺馆典藏,杨永智拍摄)
图17:台南市“源裕洋杂货店”出品〈狮子啣剑〉(黄天横提供,杨永智拍摄)
(二)台南市米街“王泉盈纸庄”出品者:
稽考源起于福建省泉州市,由辖属石狮市永宁镇开基的王氏一脉,传衍至第16世王千墙(妻吴炎)指派第4子年礼,第6子年以(1873至1939),在清光绪14年(1888)渡海来到台南府城米街落脚,创办“王泉盈纸庄”,之后王传瑞买舟返乡,由时年16岁的王年以留台掌柜,仍旧以“纸商”为业,育有显连(登连)、显灶(阿灶)、显标(海标)、显福(树根)计4子4女。1984年3月,在祖店的基址(今新美街与郡纬街交会处)拆屋新建城隍庙“忠泽堂”,王显灶再将祖业传予长男孝吉、四男文山(长春)继承接棒。[20]
且听第3代传承人王孝吉的现身说法:首先将单一色版嵌入木匠特别订制的印刷台(桌面中央必需预留相当空隙,方便垂放印纸),校正位置之后,在周边打钉稳固,然后将裁切好的整迭印纸,搬取“雁子砖”(台湾烧制红砖的俗名),压固在印刷台的另一端,师傅坐在在印刷台畔,右手握持棕刷(棕榈树叶绑制的刷子)沾濡色料,均匀上版,左手利落拉纸,迅速覆纸(或者由副手协助);右手虎口把持住福建家乡传承,刷纸专用的“把子”(以桧木作本体,再取桂竹皮包裹外廓),从印纸背面犹如裱画以推平纸张,接着掀起印纸,轻放在空隙之间,俟其阴干。等待整迭印纸全数刷妥,即卸下台面,悬挂风干待命,再更换下一块色版,重复同样的动作。
图18:1995年7月,高雄市立美术馆展览张艾茹组长向王泉盈纸庄王孝吉师傅请教套版技巧(杨永智拍摄)
印刷的颜色由浅入深疊刷(预先向同市染料店购入乌烟末、佛青、赭黄、红膏等印色,加水与胶液一同熬煮成水性溶液。由最浅色印刷至最深色,但是白色,即胡粉,却安排在倒数第二色才施印),最后才是涂刷墨线版。对位的准确与否,敷彩的饱满合适,端赖头手师傅的经验掌控。印刷完成之后,尚须整齐纸边,用钻子凿孔,植入纸钉,好让整迭图纸不易移位。
由该纸庄生产的〈狮子啣剑〉纸幅:纵22.4,横28.1,版面:纵20.4,横23.1,属于普通型。日本奈良县天理市天理大学附属天理参考馆就是在二次大战结束之后,辗转透过宝岛台北市文物商购藏一幅。[21]台湾私人收藏家如台中市谢峰生[22]、台北市李躬恒(原西川满旧藏2张)[23]、宜兰市庄建绪[24]也相继收藏。
图19:台南市“王泉盈纸庄”出品〈狮子啣剑〉(西川满旧藏,李躬恒提供)
(三)台南市米街“吴隆发纸店”出品者:
旧址原本是位在米街陶磁老铺“隆源行”左畔第二间,1949年才迁建到现在台南市新美街149号,二楼外旧门面至今安在。店长吴涂(1890至1968),福建福州人,行四(为同街坊“联发纸店”店东吴清松胞弟),与续弦蔡株秀(1910至1961)育有四男启鑫、五男启州(娶妻翁慧)、七男启柱,共同打理店务,直到1961年歇业为止。
依照吴启州的追忆:自家使用印刷雕版的背面都要加凿两个孔洞,搭配印刷台上突出的铁钉,方便吻合固版,不但从日本或中国订购印刷色料,乌黑的墨汁则是自行用乌烟末兑胶,加热熬煮。运用“把子”替代手掌,摩挲印纸。[25]生产〈狮子啣剑〉的版面大约纵21,横23.5,也是普通型。1930至1940年之间,任职于台北帝国大学理农学部助教授的增田福太郎,专题采集台湾道士亲手书写,或是雕版印刷的符咒,加上金银纸钱与台南市印刷的门神。1935年隆重出版《台湾本岛人の宗教》,书中还援引该纸店出品杰作的黑白照片,充作附图。
图20:台南市“吴隆发纸店”出品〈狮子啣剑〉(西川满旧藏,李躬恒提供)
然而,台南市《中华日报》记者吴昭明仍不免兴叹:“民国六年代末,笔者曾陪著名画家席德进到米街、大铳街逐家查访,竟已劈为材火,非常可惜。”[26]幸好遗存的纸本,尚且能在宝岛私人收藏家如台北市李躬恒(原西川满旧藏)[27] 、黄天横(原石旸睢旧藏)[28] 与我[29] ,加上中国天津王树村(委托友人来台,向台中市谢峰生收购)[30] 、日本东京市的早稻田大学图书馆(原浅井暹旧藏)。
[1] (1)据2012年2月21日中午12时半,我赴台中市龙井区许朝南自宅请益所得。(2)陈文进:〈爱物成痴一顽童:专访重量级收藏家许朝南先生〉,《大墩文化》第11期,台中市:台中市立文化中心,1999年4月,页25-30。
[2] 施宏政:〈慈圣宫香包:仿明郑制法〉,《中华日报》2008年6月7日,B7版〈南瀛乡情〉。
[3] 黄才郎发行,《台湾传统版画特展》,高雄市:高雄市立美术馆,1995年11月,页330。
[4] 吴瀛涛:〈驱邪招福兽牌〉,《台湾民俗》,台北市:振文书局,1969年12月,页163。
[5] (日)鉅鹿赫太郎:〈新编年中行事五月〉,《台湾惯习记事》第5号(中译本),台中市:台湾省文献委员会,1984年6月,页164-165。
[6] 姚汉秋:〈闽南台湾民俗采风录〉,《台湾文献》第28卷第3期,1977年9月,页133-149。
[7] 據2018年6月15日上午10時,我赴臺南市裕民街63號“國馨香鋪”向潘明智店長請益所得。
[8] 据2018年6月17日上午10时半,我赴彰化县鹿港镇中山路219号「施美玉祖铺名香」,向第6代传承人施起义、第7代传承人施振全请益所得。
[9] 参见(1)(日)国分直一:〈台湾の宗教版画〉,《民俗台湾》第24号,台北市:东都书籍株式会社台北支店,1943年6月,页18-21。(2)(日)国分直一:〈木版画〉,《 壷を祀る村:台湾民俗志》,东京:法政大学出版局,1981年12月,页353-359。(3)(日)国分直一:〈台湾的宗教版画〉,林川夫主编:《民俗台湾》中译本第2辑,台北市:武陵出版社,1990年2月,页187-192。
[10] 按:今日宝岛犹存,在“八卦筛”的八卦图周边缀以“天定良缘、添丁进财”的吉祥语。参见(1)周玺:《彰化县志》,台北市:台湾银行,1958年10月,页281。(2)何联奎纂修:《台湾省通志稿人民志礼俗篇》,台北市:台湾省政府印刷厂,1955年6月,页24-25。(2)许雪姬主持:《鹿港镇志宗教篇》,彰化县:鹿港镇公所,2000年6月,页278、290。非仅如此,董芳苑牧师亦深入阐释门植八卦的意义:“因为风水观念的缘故,民宅正门如果面对丁字型马路(即路箭)就是‘路冲’;对着屋角或人家神位(即宅神);向着烟筒或电线杆叫做‘柱冲’。俗信这些破坏风水(俗名:‘地理’)的冲犯都会阻断阳宅的阴阳生气,而引起万事不如意或家道衰微,所以就招请法师在门楣上安置一面‘八卦牌’来化解冲犯。‘八卦牌’虽然是一个镇宅、厌胜、驱邪的‘神物’(fetish),它之所以具有化解厝宅冲犯之功能,乃是在于它的宇宙相所包含的丰富生命力。质言之,‘八卦牌’包含宇宙创造原理:‘太极’,又具备化生万物的阴阳性力:‘两仪’,再加上阴阳组合之八种宇宙因素(地相):‘八卦’,故可以发挥任何厝宅的守护功用,化解风水上的冲犯。”董芳苑:〈风水中的性力崇拜八卦牌〉,《认识台湾民间信仰》,台北市:长青文化事业股份有限公司,1986年9月,页230-231。
[11] 新竹县文献委员会编:〈新竹县文献委员会文献展览会展出文物目录〉,《新竹文献会通讯》第7号,1953年10月,页7。按:中国天津学者王树村持论:“为适应船家渔民装饰舱门、船尾的需要,又有〈八卦咒〉、〈狮头〉等。”《中国年画史》,沈阳:辽宁美术出版社,1986年7月,页58-59。按:不知所据何典?传统帆船终年飘泊海上,〈兽牌〉或〈八卦牌〉理应深雕,即便施以彩绘,也得刷漆保固,否则区区薄纸如何能面对狂澜而不毁?
[12] 纪斌雄:《中国民间美术全集(9)装饰篇年画卷》,台北市:华一书局有限公司,1994年12月,页243。
[13] 孙长林主编:《孙长林艺术收藏丛书:中国民间年画集》,济南:山东美术出版社,2010年4月,页366。
[14] 按:清光绪末年与上海、宁波、天津、烟台、牛庄各港贸易往来所形成的联合会。
[15] (1)不着撰人:〈源裕倒闭〉,《汉文台湾日日新报》第11567号,1932年6月22日,第4版〈厦门〉。(2)不着撰人:〈厦门洪源裕债款拟五折摊还〉,《南洋商报》1932年8月1日,第14版。(3)王嘉义发行:《鸿图大展公司行号商店学》,台南市:大成出版社,1971年9月,页9。
[16] (1)冯骥才主编:《中国木版年画集成漳州卷》,北京:中华书局,2010年10月,页222-223。(2)杨永智、王晓戈:《两岸民间艺术之旅:木版年画》,福州:海风出版社,2012年10月,页193。
[17] 参见(1)陈奇禄发行:《台湾传统版画源流特展》,台北市:行政院文化建设委员会,1985年12月,页125。(2)黄才郎发行:《台湾传统版画特展》,高雄市:高雄市立美术馆,1995年11月,页151(3)王行恭:《台湾传统版印》,台北市:汉光文化事业股份有限公司,1999年6月,书封、页84。
[18] 光复书局构思执行:《追寻文化台湾》,台北市:行政院新闻局,1994年1月,页47。
[19] 冯骥才主编:《中国木版年画集成拾零卷》,北京:中华书局,2011年3月,页339。
[20] 参见(1)杨永智:〈台南米街“王泉盈纸庄”沧桑史〉,黄才郎发行:《台湾传统版画特展》,页22-31。(2)杨永智:〈王泉盈纸庄〉,《版画台湾》,台中市:晨星出版有限公司,2004年7月,页61-72。(3)据2018年1月23日王长春提供福建鳌城王氏(永宁王氏宗祠)与开台世系相关史料更正修订。
[21] 据2018年5月27日该馆学艺员中尾德仁E-mail予我详细的尺寸,谨申谢忱。
[22] 参见(1)陈奇禄发行:《台湾传统版画源流特展》,台北市:行政院文化建设委员会,1985年12月,页126。(2)黄才郎发行:《台湾传统版画特展》,页10。
[23] 周锡玮发行:《新春版印年画特展:2009东风再起风华绝伦》,台北县:台北县政府文化局,2009年5月,页54。
[24] 邱秀兰着,庄建绪、杨永智审查:《宜兰民俗版画集》,宜兰县:兰阳博物馆,2011年8月,页21、92,惟长、宽尺寸互相错置。
[25] 据2001年2月28日上午,我透过台南市民德路吴明吉介绍,转赴吴启州自宅访问所得。
[26] 吴昭明:〈米街〉,《中华日报》2016年4月23日,〈府城今昔〉。
[27] 参见(1)(日)西川满:〈本岛人の宗教〉(书评),《台湾日日新报》,1935年11月16日,第7版〈书物放浪(卅六)〉刊登〈魔除けの狮头〉黑白照片。(2)周锡玮发行:《新春版印年画特展:2009东风再起风华绝伦》,页54。
[28] 参见(1)席德进:《台湾民间艺术》,台北市:雄狮图书股份有限公司,1974年10月,英文封面、书前彩页页3。(2)倪再沁发行:《席德进纪念全集:席氏收藏珍品》,台中市:台湾省立美术馆,1997年9月,页298。
[29] 参见(1)杨永智:〈刻版印象闽台缘:明清之际雕版印刷术自闽入台的五则例证〉,《海峡文化遗产》2009年第2期,福州:海峡文艺出版社,2009年3月,页60-68。(2)杨永智:〈台湾伝统版画研究の步みと现状〉,《天理參考館報》第25号,日本天理市:天理大學出版部,2012年10月,頁5-15。
[30] 参见(1)薄松年:《中国民间年画选》,南昌:江西美术出版社,1990年6月,页75。(2)王树村:《中国民间年画史图录(上)》,上海: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1991年5月,页423。(3)王树村:《中国门神画》,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2005年1月,页154。
